“我妈总说，养儿防老。可没想到，养儿养到最后，连养老的钱都没了。”


　　我是家里的大姐，今年48岁，在县城一家小公司当会计，工资不高，但日子还算安稳。我妈今年70岁，一辈子省吃俭用，攒了30多万，说是要给弟弟娶媳妇用。去年，弟弟谈了个对象，女方要求在城里买套房，还得是学区房。我妈二话没说，把攒了半辈子的钱全掏出来了。


　　买房那天，我也去了。弟媳挑三拣四，嫌客厅不够大，嫌厨房没窗户，最后看中了一套120平的，总价95万。首付35万，贷款60万，月供4000多。我妈笑得合不拢嘴，说：“这下我儿子有家了，我这心里也踏实了。”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，想说点什么，可看着我妈那高兴劲儿，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。


　　弟媳家条件不错，结婚时要了“五金”：金镯子、金项链、金耳环、金戒指，还有一个金锁。我妈二话没说，全给买了。婚礼那天，弟媳穿得跟个贵妇似的，我妈坐在主桌上，笑得像个孩子。可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，弟弟一个月工资才5000多，还完房贷就剩几百块，这日子怎么过？


　　果然，结婚不到半年，弟弟就出事了。那天晚上，我妈突然打电话给我，声音抖得厉害：“你快来，家里出事了！”我赶紧开车过去，一进门就看见几个陌生男人坐在沙发上，弟媳躲在房间里哭，弟弟低着头不说话。我妈坐在角落里，脸色煞白。


　　原来，弟弟和弟媳背着我们把房子抵押了，贷了50万，说是要投资什么虚拟币。结果全赔光了，现在追债的天天上门，弟媳闹离婚，弟弟躲着不露面。我妈气得直哆嗦，指着弟弟骂：“你这是要我的命啊！”弟弟低着头，一声不吭。


　　没过几天，追债的人又来了。这次更狠，直接在门上喷了红漆，写着“还钱”两个大字。我妈吓得不敢出门，躲在房间里哭。我去找弟弟，他居然说：“姐，你别管了，我自己想办法。”我气得直跺脚：“你想办法？你想什么办法？妈都快被你气死了！”


　　那天晚上，我妈高血压犯了，我赶紧叫了救护车。医院里，我妈拉着我的手，眼泪止不住地流：“早知道这样，我还不如把钱留着养老……”我听着心里一阵酸，想说点什么，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
　　我妈住院那几天，我天天去送饭。有一天，她突然问我：“你说，我是不是太偏心你弟弟了？”我愣了一下，没接话。我妈叹了口气，说：“以前总觉得，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，得给他最好的。可现在……唉，作孽啊。”


　　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。我妈一辈子重男轻女，小时候家里有好吃的，总是先给弟弟，我只能在旁边看着。后来我结婚，我妈一分钱嫁妆都没给，说：“你是女儿，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。”可现在，她终于明白了，儿子不一定靠得住。


　　那段时间，正好是梅雨季，家里墙皮返潮，一股霉味。半夜里，救护车的鸣笛声格外刺耳。我妈躺在病床上，手里攥着那个老式搪瓷痰盂，眼神空洞。我看着心里难受，可又无能为力。


　　弟媳最后还是走了，留下了一堆烂摊子。弟弟躲在外地，电话也不接。我妈出院后，整个人都垮了，整天坐在那张牡丹花纹的枕巾上发呆。我去看她，她总是念叨：“早知道这样，我还不如把钱留着养老……”


　　“养儿防老，不如养个好心态。钱没了可以再挣，心寒了，可就再也暖不回来了。”


　　这个故事看似是个家庭悲剧，但其实反映了很多现实问题：重男轻女的观念、子女教育的失败、盲目投资的陷阱……


　　我妈的遭遇，不是个例，而是很多家庭的缩影。


　　我们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儿子，可最后，往往伤得最深的也是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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